| 中国问题和解题钥匙 新西兰华人吕柏林著 |
二十、集资摊派真相
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傲人成就，一是原子弹、氢弹、导弹、人造卫星等战争科技成
果，二是国貌变化。
国貌包括生活生产面貌和城乡面貌。生活生产面貌的变化是基于科技进步。科技
进步主靠卖进和仿造。城乡建设人是个体、集体、“国家”和外商。其中集资摊
派建设、非法建设、非法资金的比例极大。改变城乡面貌的建设中以合法资金经
合法程序建设者少如凤毛鳞角。如果不是“国家”机关、事业、垄断企业依靠乱
征罚、乱收费、乱提价、乱办企业以非法提高职员“工资、福利”，如果不是纵
容官吏大肆谋取非法所得，凭合法工资参加城镇的集资建房或购买商品房简直是
天方夜谭，城镇的集资建房和商品房便几乎没有市场，从而也就没有城镇面貌的
巨变。
如果各级政府不依靠集资以建设城乡的各种公用事业和设施，城乡面貌就几乎没
法变化。尤其是八九年镇压反腐的民主运动后，“国家”合法收入的税利费、集
体的利润和大多数公有企事业单位的利润从此不够办公和腐败。然而，中华人民
共和国城乡面貌变化最大的时期是“6 4”之后。也就是说，政府越穷，城乡建设
步子和规模却越大。建设资金的来源只能是集资摊派。
集资，就是通过集中人民的资金或劳力建设应由税费负责的建设项目和应由建设
单位自有资金负责的建设项目。
摊派，就是把应由税费负责的公用、公益事业建设费用摊派给纳税人。
这就是说，人民在纳税缴费后还得承担由党政机关、企事业单位和集体单位想加
就加的税后税、费后费。
集资摊派不是邓小平集团的专利，而是毛泽东集团的发明。但是，邓小平集团对
此做出了“丰富与发展”的巨大贡献。
毛泽东时代，因为人民被剥夺的一无所有，只剩下赤条条的劳动力，其集资摊派
的方式便以以劳代金的方式为主，以金钱集资为辅。如众所周知的全民炼钢铁，
就是集中全民从事毁林、滥采矿产和冶炼的劳动。这种劳动不是人民的专业，夜
以继日的劳动不是人民的正常劳动，砸锅炼铁却是剥夺人民炊具、工具的财物集
资方式。
60年代以后（五十年代的事我基本上无发言权）修建的铁路、公路、水利设施等
基本上是靠集中人民的义务劳动修建。如众所周知的十三陵水库是人民的义务劳
动成果；又如福建省龙岩地区为修建原龙岩市到永定县坎市镇的煤炭专运线“龙
坎铁路”，各级政府的集资只够雷管炸药、铁轨等，整条铁路是靠集中全区各生
产队捐献的壮劳力修建而成。又笔者老家永福到漳平、龙岩、南靖、华安各市县
的所有公路同样是靠集中相邻乡镇的劳力修建的。名为集资，但建成的铁路、公
路却全归政府所有，营运后的收益也分文不给集资人。这种建设方式与修建万里
长城和京杭大运河毫无差别。
城镇人享受着全包的公费医疗，农民则在缺医少药的农村遭受病伤折磨。毛泽东
集团面对农民的愤怒，便搞集资办农村合作医疗的把戏以熄火。所谓合作医疗，
就是从生产队里按人头强扣各户口粮作为购置医疗站简易设备、简单西药、收购
草药和赤脚医生工资的费用。由于赤脚医生都是半文盲接受一年半载培训后的半
医盲，而草药虽灵却缺失秘方，靠一根银针、一把草药治百病的神话维持的合作
医疗没有两年便散架了。
爱国粮，是指完成征购粮后，把留足种子粮、集体储备粮、社员口粮后的余粮卖
给“国家”。事实却是，即使分光全部粮食，别说吃饱，连城镇人口的定额供应
粮食标准也没有一个生产队能够达到。但是挨饿也要“爱国”，因为“爱国粮”
是“国家计划”、摊派任务。“国家”不靠摊派便无法强大地运转和无偿而慷慨
地援外。基础教育是民主国家的义务，人民共和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也应当承担全
民基础教育的责任。但是，在毛泽东时代，只有城镇实行义务基础教育，甚至专
业教育也实行义务制，并承包学生宿食。而农村居民的基础教育则实行集资办
学：县级以上政府出一点，公社出一点，生产队出一点。约为各1/3。约2/3的建
校资金和师资工资由社队三级农民集体承担。其中民办教师工资在6、70年代仅
约为每月24元，由生产队和大队的农民承担1/3。所谓民办教师，就是由读了小
学、中学的半文盲和脱盲的农村青年担任。在70年代，民办教师和代课教师差不
多占师资的一半，他们工资最低，却课程最重。从农村录取的大中专学生，就是
在离校即干活、在校接受这样的师资教育，与城镇学生“平等”竞争出来的。这
种农村教育条件不知埋葬了多少具有与城镇同等天赋的人才。
从邓小平集团开始，因为集中劳动力成为困难，专政集团便改为真正的集资摊派
（只对无钱农户实行劳代金）。集资摊派首先从改变乡村基本设施开始。基本设
施包括水、电、电讯、电视、有线电视、卫星电视、道路、桥梁、水利、教育、
卫生、医疗、养老、优抚、民兵集训等等。此政策的目的是为了从外观上消灭城
乡差别，施政结果是满足中共政权的急功近利和专政权人日益增长的腐败需求。
如以自然村、行政村、镇中心村为单位集资办自来水。首先要修建水库、水池、
水渠或勘探地下水，需要集资；建设水厂，需要集资；铺自来水管道，需要集
资；公共管道往往分村级、自然村级、村民小组级、乃至几户人家聚集的村角落
级。管网集资便分好几个期次。从水源到用水的管理，也需要集资。因为农民困
难，资金不可能一次集足，集资只能分期进行，于是建设一个小小饮用水供水系
统就需要好几年，农民便年年集资。供水系统的建成，并没有水质保证，仅仅是
实现饮用水“自来”的仙梦。供水系统建成了，并不是集资人都实现用水“自
来”，农民还得有钱自费铺设家庭水网，并把它与屋外的水网连接起来，否则你
的所有集资都无分光。家庭水网与公共水网连接了，并未实现用水自来的梦，你
还得交得起昂贵的水费，一般地要比城镇水费贵好几倍。今天你交得起，不等于
明天交得起，用水自来的今天随时会再度成明天无水自来、手提肩挑用水的苦梦。
如农村集资办电力。办水电站或建变电站，需要集资；拉线，需要集资；竖杆，
需要集资。如同供水系统一样，乡村电网也是分级次的。电网建成后，你也得有
能力布置家庭电网。尽管只烧红灯泡灯丝，断电是家常便饭，电费一定是城镇民
用电费的五至十倍。因为，小电厂没有规模效益，而从城镇拉电源，价高且电路
耗电大。腐败应酬、所有管理费用和电路耗电的负担全部由用户分摊，城镇人用
电除了廉价电费，其他一切由政府承担。
如电讯集资。毛泽东集团专利“国脉”所系的电讯于城镇。对农村只帮助延伸到
公社所在地。邓小平集团制定的电讯法规也不管农村，但允许农村集资办电讯。
90年代的城镇电讯开始升级为程控。因为电讯归邮电部门专营，缺乏长期规划的
收费，初装费非常随意。但城镇升级收费和电话初装费，龙岩地区最贵也才约
2,000元。农村集资办电讯则必须承担从县城到乡镇再到村庄到用户的电讯电缆
整个工程费用。一部初装电话费贵达5,000元以上，由与县城的距离决定。而本
县乡间的话费则相当于全国城镇间的长话费。
如优抚金。中华人民共和国实行义务兵制。过去“一人当兵，全家光荣”，是因
为当兵有奴越农门的希望，其劳动义务由生产队全民承担。改革后，当兵失去了
农转非的前途，征兵成为乡级党政工作的三大难题即“三裤（库）”之一：三粮
（征、购粮与乡统筹粮）入库，对计生对象放环结扎的脱裤，动员入伍的穿军
裤。从县到村各级政权为转穿裤难为易事，征兵手段便改为行政加经济手段，转
义务兵制为乡镇全民承担雇佣费和优抚费的雇佣制。
如集资办教育。缴纳税费后，理应按《教育法》享受教育。但税费不够腐败。增
加了教育附加税后，仍不够腐败。城镇便通过各种乱收费以发工资福利，农村则
通过集资摊派以新扩改修中小学校舍、滥收种种费用以发工资福利。但中华人民
共和国居然自欺欺人，让“集资办学不是摊派”作为永久标语涂遍城乡的每个角
落。
如“国道”集资建设。80年代初期，福建省首先搞集资建设泉州大桥。它是通过
贷款先施工建桥，再在桥头两端收费还贷方式的集资。不用三年的收费便还清了
贷款。但省政府却接管收费权，变成省财政源头活水，到今未停。93年始，全省
展开新扩改“国家”级和省级公路的“先行工程”路网。省政府于92年出台《关
于实施“先行工程”加快公路干线建设的决定》（闽政（1992）综338号），整
个决定便是集资渠道和政策的决定。其中征收公路通行费以集资还贷的规定是
“谁贷款修路，谁设点收费，谁还本付息”，导致收费站点密布于全省公路（平
均约20公里设一个收费站点，在规定许可范围内）。由于国家投资额不过是火工
材料费，其他资金全部靠集资。当然集资途径远不止省政府的规定，因为实行层
层承包制，下级便逐层加码，否则每公里几百万元到上千万元的钢筋水泥“豆
腐”路，便不可能如期修成并不断重修。因为没有社会监督，地市、县市级的收
费站点收足了还贷款额，也仿泉州大桥继续收费作为当地财政活水。因有省政府
的集资政策参考，县、乡、村政权也纷纷效仿搞起集资修扩改公路，以应腐败消
费的需求。
集资摊派与反腐都是自改革开放开始以来，中共中央长期发文反对的主要对象。
如85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就开始一版再版《关于制止向农民乱派款乱收费的通
告》，反对吃喝送等不正之风的三申五令的中央文件也从此年年再版。结果是年
年反腐，腐败年年上台阶；集资摊派项目也越禁越多，金额越禁越重。如90年中
央再发《关于确实减轻农民负担的通知》、《关于坚决制止乱收费乱罚款和各种
摊派的决定》等一系列文件，但到93年中央两办在《关于涉及农民负担项目审核
处理意见的通知》中反而高达142项。该文件不是一律取缔集资摊派，而是取消
加保留：明令取消80项，暂缓2项，需要修改17项，纠正14项，可以继续执行29
项。即使如此，文件并没有成为圣旨，或者变成不收费也不管事（如公安机关不
收立案费、破案费也不立案破案），或者冒出集资摊派新名堂。因为腐败不禁，
腐败对策就是执政需要。而执政知识精英只要脑袋一拍，便有腐败对策出台。另
一方面，中共又把集资摊派合法化，如91年出台《农民承担费用和劳务管理条例
》，增设农村义务工、劳动积累工等，地方政府则以其它规章规定形式增加民工
建勤、车辆建勤等。于是，农民的负担始终在加重，以至如今人均年负担几百元
成为平常负担，相当于去年丰收的粮食没有收成。
集资摊派源于腐败，最基本的腐败是公款吃喝。但自公款吃喝伊始，中共中央则
始以文件反对继以文件规定吃喝标准“三菜一汤”。请吃者便既在质量上做文
章，又在加菜上做文章，以至吃喝玩送淫什么都上。什么三菜一汤，一汤也是腐
败！
并非所有集资摊派款全用于建设项目上，约有一半以上的收费用于腐败消费。导
致另一半资金建设的工程成为豆腐渣，重修豆腐渣工程的资金仍靠集资摊派，集
资摊派的政治工程便成恶性循环，没有终点。集资摊派与腐败是同呼吸共生死的
连生体。集资摊派的建设项目既让官员丰乳挺胸地升迁，又让官员腰圆臀突地富
有。腐败与集资摊派所以越禁越严重，原因就在假禁真放。因为，只要一放弃新
闻舆论专政，反腐败和反集资摊派用不着三申五令。而坚持新闻舆论专政的目
的，正是为了让腐败和集资摊派有恃无恐地进行。
只要科技在进步，城市在变化，集资摊派项目就无穷无尽。
只要中华人民共和国要政绩要腐败，中华人民共和国城乡面貌的变化就永远依赖
集资摊派。
只要坚持专政制度尤其是新闻舆论专政，中华人民共和国农奴被随时随地随意集
资摊派的命运就没法改变。
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只有被随意剥皮放血权，中华人民共和国哪来的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