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万宝                          任命的村官滥用权 民选的村官难维权


“农民苦,农民何时真做主?”这是一个由民选村官、后被非法罢官的青年农民所
说的话。他叫高泽立。由于他对本地方官员所存在的腐败问题及废除农民自治选举
产生的村干部的做法不满,多次上访,而最终落得一个不公正的结果。我受托在此
帮他把遭遇揭露出来,让世人了解他所在农村里的实况。

一、免去问题官,又换敛财官

高泽立家住黑龙江省五常市长山乡双寿村。这个村很长时间里,一直由邓小平所反
对的文化大革命造反起家的人当权。他父亲于1986年开始举报当时任村大队党支部
书记的王任。到1997年春他开始帮助父亲举报。9月份,五常市纪委做出撤消王任
的决定。但乡党委拖延到1998年4月15日才执行。王任在位17年之久,党员只发展
其亲属,结党营私,鱼肉百姓。

乡党委在撤消王任之后,又把他自己的亲属乡党委秘书黄彦生任命兼职村党支部书
记。黄彦生是乡村众所周知的敛财大王。他敛财方式用一句成语就可以完全概括,
那就是巧取豪夺。

国家有政策,为鼓励农民开垦荒地,制定了3到5年不交农业税的规定。但黄彦生另
设荒地费,每年就在全乡收缴100多万元,而且一收就是10多年。1993年国家无偿
投资给农民抗旱打井的资金,被强行收回。1999年12月他以生产队欠乡农机站款为
由,向村里每户摊派50元钱,随后把钱转回乡党委。

让这类令村民憎恶的乡官来村里当土皇帝,哪能让村民感受到江泽民所鼓吹的“最
代表广大人民根本利益”的党所能带来的温暖!

黄彦生新官上任,首先做的是:用农业税款奖给8个队的队长每人1,000元;村官坐
运输车、客车赶集,由村集体掏钱,每人每年600元钱;村官入保险由村集体掏钱,
每官每月110元;在得了“民心”的同时,也满足了“官愿”。在村官组成的过程
当中,他用村长儿子孙会春当村委会主任,并不负前任的重托,把被免职的王任的
亲信姜中文,安排当会计掌管财权。由于在农村家族势力的影响及裙带关系的作
用,即使有的人乌纱帽被摘掉,他在村官的去留及村里的决策方面,仍然有着决定
性的影响。这种现象不知道与上层退下来的人总是想要发挥余热、或是后上去的总
是想要坚持前人的思想、或高举前人的旗帜的作风,是否一脉相传。

二、书记竞选村官遭败北,民选村官为民行路难

2000年的东北某地刮起一阵“海选”风,农民根据《农村基层组织法》之规定,通
过自治选举,产生不属于行政官员级别的村干部。黄彦生为了进一步掌控村里的大
权,也自告奋勇地参加竞选村委会主任的活动。但由于他过去的劣行昭昭,农民送
给他一个最好的礼物──让他败北!村民拥护长期为村民请愿、向农民宣传保护农
民利益政策和法规的高泽立,并让他高票当选村委会主任。

高泽立一当选,马上行动起来,践行他在竞选中“减轻村民不合理负担,维护村民
合法权益”的承诺。他建议选村民代表,建立“村民民主议事会”和“村民民主理
财小组”,要求把8个队长缩编为4个,并取消他们因私赶集的所谓补贴及集体掏钱
他们保险的待遇。然而,这些维护村民最基本权益的建议和要求,就连村民自治选
举产生的村委会都没有通过。因为,尽管高泽立获得村民信任而当选村委会主任,
其他当选的村委会成员,表面上虽是村民“自治”产生的,其实却几乎都是由村里
家族势力的影响及裙带关系的产物。

初次维权的失败,并没有让民选村官高泽立灰心。他又把矛头对准了侵犯村民权益
的乡市级领导干部,要求乡领导归还重复缴交的换新户口本的10元钱(全村共7000
多元),要求归还以换电表名义每户多收的35元钱(全村共24,500多元)。集资建
长山乡中学校楼工程款,合同规定以180万元完成建校。但完工结算是400多万元
钱,而且还是豆腐渣工程,第二年就维修。他要求乡领导向全乡村民说明。他要求
市领导归还向农民多收的农用手扶拖拉机牌照费每台282元钱(实际100元钱)等不
应该收取的各种费用,并希望领导干部执行国家有关保护农民利益的政策。

然而,在腐败盛行的中国社会,真正民选村官的所作所为,无疑是捅了马蜂窝。高
泽立维护农民权益的最基本要求,不但没有得到上级领导的支持,他自己反而在20
01年1月6日被乡长李树成用口头形式停职,并且不准村财务发给他2000年工资。随
后,高泽立多次到五常市、哈尔滨市上访反映领导干部侵犯村民合法权益的所作所
为及自己的遭遇,但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决。有的信访处连笔录都不作。

农民维权的艰辛与失败,必然导致农民的更加贫困与无助。现如今,双寿村人口30
00多人,村民欠集体160多万元(包括利息),村集体欠外债50多万元。但各种苛
捐杂税及摊派并没有因村民的贫困而停止收取和掠夺。(2002年4月18日于吉林)

──录自【民主论坛】http://asiademo.org/g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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